今日も雨

小孩子不懂事写着玩的

【授权翻译】Half Awake, Half Asleep 半梦半醒(1)

帮 @红烧蜜汁奥尔良风味烤白鼬 太太补档一下第一章,来源凹3


Summary:战争结束的12年后,在最后一次外出时,德拉科遇上了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Warnings:立占街德,哈利和金妮结婚生子后又离婚了,全文非常非常虐,但结局是HE。



自上一次以来,自言自语一直是他的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他还能记得似乎有好几个上一次,足够用他的左手手指一一数个遍。他左前臂上褪了色的纹身早已不再让他痛苦地咬紧嘴唇了。然后他想,可能有三个这样的上一次。可能四个。就当作是四个吧。因为这样就是从一到五。这样就更容易数,更容易记住。无论如何,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决定把它命名为第五次旅行。有一个可以忘记的名字总是很好的。没有人会记得像“第五次旅行”这样乏味的名字。不像他们总会记得“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一根一根地蜷起手指,抚摸着他身///下的床单。床单松软得可怕。它被岁月磨坏弄皱了,就像其他随着时间流逝的东西一样。他确切地感觉到那张泛黄的白色床单随时都会在他的抚摸下撕裂破碎。在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之后,我可不能像剥橘皮一样把你撕烂,他对床单这么说道。那是他12年来唯一的一个室友。好吧,是时候收拾收拾自己了,他说,你和我都要。但即使抬起头来也很痛苦。他把双手撑在床垫上,试图借此抬起身体,但最终徒劳地倒在了原来的位置。拜托。帮我起来,他对着自己的手说。


一阵努力的哼哧声后,德拉科终于从床上跳了下来。他必须眨眨眼睛,挤出从窗帘间射进的光束中混杂的灰尘。这就是一切了,你,我,这个地方,他说。奶油色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纸向他眨着眼睛,懒洋洋地在他视线的模糊角落里跳华尔兹舞。一种灼热的酸楚感觉从他的胸膛爬到喉咙。“心烧(heartburn)”——不管是哪个混蛋第一个发明了这个词,都形容得对极了,他想。这感觉就像是心痛。天花板随着他耳边尖锐的回音缓缓旋转。他希望自己能喝一杯咖啡,盖着一层浓浓的奶油,甜得足以掩盖痛苦。这个幻想给他的脑内带来了另一种渴望。热气腾腾的法式吐司,涂上热奶油冻。现在不行,想这没用,他喃喃自语道,吸吮着舌头下积聚的唾液。


德拉科一只手撑在梳妆台上,让自己从不断引诱着自己的光怪陆离的幻想中清醒过来。意识终于回到现实时,德拉科站在镜子前仔细观察他的倒影。他那喋喋不休的倒影,诉说着又一个早晨开始前公式化的话语。哦,德拉科,它说,你需要理发,然后准备早餐。只是,这千篇一律的话不再适用于他的早晨。尤其是今天这个早晨,在第五次旅行开始前的早晨。


德拉科站在镜子前,亲了一下镜中自己的额头。他在那里留下了一个潮湿的痕迹,但那痕迹很快就变成了一堵褪色的墙的倒影,因为他远远地退开了。谢谢你的笑话,德拉科说,再见。镜子中德拉科点点头,吻了吻镜子那侧的一面。镜中的倒影因为亲吻撅起了嘴唇,像一只小鸭子,这让德拉科差点忍不住笑意。我很荣幸,镜子中的自己向他致敬。德拉科转动镜子背面的钟表装置。当他再次凝视那镜子时,倒影不再是刚才那个微笑的、快乐的男人。而是德拉科·马尔福。他柔软的银发遮住了眼睛和后颈,看上去像是一个以乞讨为生的饥寒交迫的哑炮。嘿,镜子,你看起来像40岁。镜子不再接话了。真的是他自己,站在那里,一个30岁的、忘记了怎么打扮的前食死徒。德拉科朝镜子上扔了一条毯子。


是时候做点像样的事情了,所以他把被子叠成整齐的正方形。最上面的一块被子已经被他盖了十多年。下面的那个,上角涂着已经渗出来的口水渍。两条被褥。还有遮着镜子的毯子。他想,我还差什么呢。他抓起了那块松垮的枕头。明白了。他最后一次把脸埋在里面,不想移开。或许我还能带着你。试一下也没坏处,可以把它夹在腋窝下面。


淋浴时喷出的水感觉像是一百颗冰雹不停地撞击。水太冷了,刺痛了他瘦得皮包骨的身体。水打在德拉科身上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闭上眼睛,当身体已经冷到麻木无感时,他用想象欺骗自己它是热的。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浴室的瓷砖是洁白的,珍珠母色的,还有散发着香味的蒸汽和气泡。如果他能在马尔福庄园或霍格沃茨,沐浴在温暖的浴缸里,就太好了。在温暖的环境中打瞌睡真是太好了。


他用毛巾擦干身子,把它踢到沾满灰尘的墙角。然后他意识到他不该那样做,因为现在是时候让自己做点像样的事情了,做点他能为这间在过去12年里庇护他的狭窄阁楼所能做最后的事情。当他弯下腰去拿毛巾时,膝盖关节吱吱作响,不停地发出抱怨。他把它扔进水槽里,让水把湿漉漉、黏糊糊的灰尘洗掉。有些污点已经渗透进去,与水花顽强抵抗。德拉科用他有缺口的指甲摩擦它们,拧干毛巾上的水。他把它挂在浴室门的把手上。


德拉科总是喜欢打开梳妆台。它让他陷入一种错觉,以为自己还有东西可以珍惜。他有一只纯银怀表。在昏暗的烛光下,镶嵌着水蓝宝石的星星闪闪发光。这是他坚决拒绝出售的最便宜的珠宝首饰,即使在他饿到不行的时候。金制的都不见了。他们没有给他开出合适的价格。一个面包师把一块放了一周的陈面包塞给他,抢走了他母亲的金手镯。不过在当时,那似乎是一件幸事。他撕碎了干面包,把上面的霉菌也吞了下去。他胃里的霉菌起了作用,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让他瘫倒在床上。但即使是这样它依旧像是一种福音,因为发烧让他陷入美梦,更好的是,有时候还能让他不用做梦。他一件一件地典当掉了所有曾经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德拉科欣赏怀表的闪光,把它放在枕头上。这是又一件要带的东西。他一件件翻看着在这间屋子里和外面长达十年的孤独中积累起来的零零碎碎的东西。一件灰色的带兜帽的斗篷,用来躲避人。夹在魔药书本中间的干叶子。父亲和母亲的照片。他折断的魔杖碎片。那是他的判决结果。不能用魔法。他的魔杖芯,一根独角兽的毛发插在一个小盒子里,银色的色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衬衫和长袍,对他来说都太大了,有些太花哨了,有些太简单了,不适合今天的主题。


在他彻底挖掘了他至今为止的生活碎片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一件他用油纸包好的最好的长袍,藏在最底层架子的最深处。当他解开长袍时,油纸从他的触摸中沙沙作响。闻起来像是未烧过的木头和放了太久的樟脑球。但没关系。不管怎样,今天之后他都不会再穿。


在他出门之前,他每走几步便时不时地靠在墙上喘口气。然后德拉科急迫地在长袍口袋里翻找着,找寻那一小瓶东西。他几口就把里面的液体喝掉了。尝起来像咸水。他很好地接受了这种味道。反正本来还可能更糟。它也没有那么苦。他打开怀表。滴答滴答——现在他只剩下一天了,每一秒都是宝贵的。


德拉科犹豫不决地跨过他租来的门廊阁楼的门槛。最后一次外出旅行,在时间结束之前。逛逛公园,闻闻青草的气息,听风吹的声音。如果福蒂斯丘愿意卖给像他这样的人,他就买他的冰淇淋。反正在这一天之后他也不再需要数他的硬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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